秋 衣
农家的九月总是闲短,灯火黯淡,人们归家时天也渐近疲乏,母亲说过父亲出门后,便进厨房去了,拿出一把老掉牙的菜刀,剁起给猪择的猪菜,快快剁完,然后把剁碎的小茎丢到灶中的大锅,与洗碗水同熬,在桶里倒了些麦糠,准备喂猪去。
时令已迫近寒露,落了秋雨,大计四天有余,沟里的水涨了,哗啦啦的河水已不像夏日那般浑浊,寒冷已慢慢袭人,想来这身皮子并未多冷,幸亏了奶奶的连锅炕和奶奶的”老虎帽子“。山头的雾散罢,一星半点的的雪花已扬撒在最高山尖。
以后的几天,天气渐转暖和,惊异的发现门前的苹果叶子几乎落尽。在寒露的那个周末提着壶走了趟临近的小林,本来是准备提几趟水博得奶奶夸奖的。路上泥泞渐少,可由于路窄不得不小心认真地走了。树叶渐渐地在路上铺上了一层金黄的棉毯,鸟屋在树上格外明显,剩下枝枝叶叶,有的已落在地上。一阵风过,凉凉之意让孩儿瑟瑟发抖。对岸的山上传来叫声:“老虎儿子……老虎儿子……”声音拉的老长,且一声连着一声,孩儿心里的火顿时上来,肚子里的气憋在喉咙,立马回家,在门口的空旷地里看见那是乡里张家老二。好,小子,你等着,心里一边默念,一边冲进门。
“你买的破帽子我不戴了。”说罢从炕上取出帽子扔给奶奶。
“人家都喊我老虎儿子,”我抽搐着说。
“你个瓜娃子,不戴,不戴了好,把你娃耳刮子冻坏了,你娃才懂你婆婆的好了!”
“你把好帽子等着,过几天你娃你别向婆婆要。”接着又说。
“不戴就不戴,哼。”一个转身,几乎是哭着跑出门的。
山那边的那几个娃是乡里人,是我的同学,平日里老爱欺负人,不过他们也攒劲,常爬过一座山,到我们山里拾柴火,拿个斧头,背个背篓,瓶子里装瓶水,早早的就进山,不亦乐乎地来,看他们平时都不怎么上山,想看看他们出丑,摔上一跤,不过,他们却同样不亦乐乎地回去。孩儿虽然气愤,却也愧不如人,亦反思自己。
父亲出门近二十来天,也不知音信,平日总是害怕,不见他了,却有着几份莫名的想念。
■文/安剑锋(金山建筑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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