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莉芸(集团财务部)
要一个黄昏,满是风,和正在落下的夕阳,如果麦子刚好熟了,炊烟恰恰升起。那只白鸽贴着水面飞过,栖息于一颗芦苇,而芦苇正准备了一首曲子,如此,足够我爱这泥泞的人间。
————余秀华
初春可能本来就是一个五味杂全的季节。有人在夜市的小摊上长歌纵酒,醉意熏熏的跟三五好友调侃时光匆匆,又要开始一年的奔波,掉头发的速度比挣钱的速度快多了;有人留恋年味渐减的老家依旧不舍满眼爱意,黄昏过后带着孩子和年迈的老母亲走在自己儿时上学的那条路上看着夕阳一点一点藏在山后,孩子蹦蹦跳跳的吵着要姥姥陪着去村口的小卖铺里买糖,看着前面一老一小你笑着笑着眼角就湿润了;有人眼波流转撞进春日晚风,怀着理想,背着的、提着的,拉着的都是沉甸甸的爱,临走的时候头也没敢回,怕一回头看见父母招手,眼睛会进沙子,那样一点都不酷。
哥哥嫂子在新疆打工,腊月二十八回来的,初八上班,所以初五要起身去嫂子娘家。时间确实很紧张。初四的中午,伯伯在微信群里通知大家晚上去他家吃饭,我去的时候伯伯和哥正在杀羊,父子两人配合的很默契。伯伯的两个孙子一前一后抢着叫“姑姑过年好”,跟我打招呼,甚是惹人心疼。我进屋里给嫂子和婶婶打下手,剥葱的空儿我问嫂子什么时候回来,蓉蓉和鹏鹏都要上初中了,伯伯和婶婶怕是忙不过来了,嫂子说再去攒些钱,买房子的钱赞的差不多了就回来,在县城买房子,两个孩子也能转到县城上学,伯伯和婶婶也接上去,一天晒晒太阳、打打牌。婶婶笑着掀起门帘:我才不去哩,县城里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再说了县城的太阳哪有我们院子里的太阳晒着舒服呢。哥哥端着一盆子的肉大嗓门朝着我说你别听你婶的,到时候两个娃在哪你婶就在哪呢。婶婶笑的合不拢嘴。晚上一大家子红红火火,年味十足,四方食事,不过一碗烟火。第二天哥哥嫂子一大早就出发了,晌午我去伯伯家,家里显得些许冷清,没久待打了招呼就出来了。门口的灯笼被风吹的晃晃荡荡,哥哥嫂嫂怎不知爹妈的身体不比以前了,两个孩子没有爸妈的生长环境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可你看这灯笼的穗子它能由的了自己吗。
世人慌慌张张,不过是图碎银几两,被压弯脊梁,断儿时念想,染上沧桑。可偏偏就是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惆怅,报老人晚年安康,稚子入得学堂,柴米油盐五谷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