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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的月 ![]() ■文/周莉芸(集团财务部) 雨没有大到需要撑伞,却悄悄沾湿了头发和衣服。路两旁有几棵桑椹树,叶子被风吹的沙沙响,我还能依稀记得和玩伴拿一根长长的树枝敲打桑葚,这条路是儿时去学校的那条小路,也是现在去伯伯家的路,爸爸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催我,我加快了脚步。
到伯伯家羊场的时候,伯伯们杀羊的杀羊,婶嫂们
炒菜的炒菜,两个五六年级的小侄子拿着碗筷数了好几遍人头可正儿八经吃的时候发现还是少了一双筷子,还有几个在场边上追着小羊羔跑的“崽崽”,玩的不亦乐乎。妈妈吃不得也闻不得羊肉索性留在家看电视。只是纳闷平日里哪里热闹必定能看见的疯爷爷今天却不见身影。 饭后我帮忙收拾了桌子,嫂子连忙笑着让我跟侄子好好上上思想政治课,他觉得侄子有早恋的嫌疑,我开玩笑说让侄子早点领回个小媳妇不是更省心,惹的厨房里一阵笑声。转身看见爸爸和几个爹爹在沙发上看电视喧话,我随手拿了个小板凳坐在爸爸旁边,听他们喧话是我回家比较感兴趣的事之一,总觉得他们懂好多好多道理,神秘且古老。婶婶端着一小篮桃子进来,拿着一个塞我手里把剩下的放在茶几上,从小到大我总是被一大家子或多或少偏爱的那一个,到现在也还是这样,侄子机灵的小眼珠转的秃噜秃噜的,跑过来拿了桃子就往门外跑去。 婶婶朝着沙发这边嘴里念叨了一句“丁老汉没了,自杀的”。除了爸爸之外其他两个爹爹先后深深吸了一口烟,一瞬间烟雾缭绕在昏暗的灯光下,这些烟就像从爹爹们的干巴的手背上的皱纹里冒出来的,一股一股,没有尽头。我问爸爸,婶婶口中的丁老汉是不是我们小时候见了都很害怕的“疯爷爷”,爸爸点了头。丁爷爷年轻的时候被车撞的跛了脚,其实当时是可以治好的,不过医药费大概要两三万,于是家里人就决定不治了,贫穷的可怕和悲哀之处有时候真的半点不由人。前几年丁爷爷不知怎么就精神错乱了,逢人就说有人要杀他,眼神可怕,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干农活,整天嘀嘀咕咕的。现在听婶婶说他自杀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丁爷爷可能出现幻觉了,然而并不是。婶婶听街坊领居说最后这一个月丁爷爷很清醒,一直叹气,腰深深的弓着,之所以自我了断是因为害怕哪天神志又不清楚了,拖累儿女干不成农活不说,还要给大家填累,所以趁自己清醒喝了农药,听到这里爸爸跟我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下,他拍了拍我,可能看出我有点害怕了。让我不解的是,婶婶说完语速平稳,跟平常唠嗑一样,几个伯伯面容也显的风轻云淡,好似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说一件他们意料之中的事,我看着另外两个伯伯,可能是年龄比爸爸大几岁的缘故,也可能是常年在太阳下干农活的缘故,总之黝黑的面孔上就像村口那棵老槐树的皮,爬满了岁月的痕迹。原来,在我们心目中的无所不能的英雄当他们卸下盔甲,利剑归鞘,背上时光的印记的那一刻,他们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怕自己成为拖累。我看着伯伯们心里酸酸的,我在想丁爷爷在闭眼那一刻神志是糊涂还是清楚,糊涂的话,他是不是以为自己只是睡着了,一觉醒来还要像小孩子一样跟他女儿要雪糕吃。 回家的路上,爸爸问我吃饱了没,羊肉腥不腥,有没有多吃几块馍压压腥,我转头看着爸爸身后的那轮月亮,刚刚升起,从桑葚树间的枝干中探出冷清的亮,清晰皎洁,这是初十的月。我伸手把他肩上的外套往紧凑拉了拉。 “不腥,爸,起风了,你把衣服披好,我们回家吧,别让我妈在家等的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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