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滕志娟(集团物资部)
我们来到老家院子,大门一开,满树的杏花和李子花,一簇簇的开满枝头,艳态娇姿,胭脂万点,笑迎主人的到来!老家院子不算太大,地里栽了好几种树,有苹果树、李子树、杏树、枣树、香果树等。香果树还是奶奶种的,记得小时候是从二姑家移来的,现在每年秋天我们都能吃上新鲜香果。三十多年了,奶奶种的那棵香果树,还在老院子里看家呢。我家的老房子十几年没人住了,是农村普通房屋的结构,听奶奶说盖这房子还是凑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有一部分木料还是大爷从黄河水里捞上来的。房子是盖好了,可屋子到外面的台阶还是土坯,好像是在我两岁的时候才打成水泥台阶的。
等我们记事的时候,家里已是另一番景象了。老房子至今还保留着原貌,这房子曾经住过三代人,爷爷、奶奶、父母亲、我们姊妹三个。大家都在一起生活,虽然家里条件一般,但温馨热闹。因为父亲治家比较严谨,我们都很听话。直到2004年父亲找邻庄的一户人家换来宅基地,地基是盖楼的标准,一下盖了十几间房,房子明亮又宽敞,还有单独的库房。老院子虽然破旧了。但是那种亲切感随处可以找到。睡过的大炕,装过粮食的三头大柜,老式家具摆件,墙上的老旧照片足有五代人的影子,大炕上放着奶奶的古董箱,有些都是老辈的人留下来的。还有一个双开门的炕柜,深红色的漆釉,上面的图案不清晰但足以看的清楚,画着古代人的装束,听母亲说有一次街上收以前年代的物件,她差点给买了。这可是见证了我们几代人的稀罕物。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家里的碾子(碾槽),小时候家里所有需要碾碎的东西全靠它了,父亲的力气大,每次都是父亲坐在椅子上,两只脚踩在碾轮的把子上一下一下把东西碾碎(生姜片、花椒、芝麻、药渣),我们觉得好奇总是过来围观,就是觉得很有意思。等我们长大一些了,奶奶年龄大了吃不了硬东西,我们就学着父亲的样子把核桃仁碾碎装在小碗里,让奶奶品尝核桃的味道。这老宅子记载着我们的成长史,它蕴藏着几代人的气息和足迹……
屋梁上的燕子每年如期而至,那来来去去的精灵,它偶然间的落户,给家里带来了灵气,带去了季节的交替,展示了时间和空间的无限,人事的必然轮回,增添了春种秋收的希望,但现在只能是回忆了!干净整洁的院落,家里的水窖旁有奶奶种的喇叭花、还有母亲栽的牡丹花,各种花卉按季节开放,满园春色,生气勃勃,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往事只能回味……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最显凉意,遮盖半院子的葡萄树。春天到了,埋了一冬天的葡萄枝,父亲用铁锨小心的抛开压在上面的土,枝条上已经发出了豌豆大小的黄芽儿,父亲小心翼翼的把每一根枝条取出来,又一次搭上了架。过几天小黄芽舒展成叶子,在阳光雨露的滋润下,孕育出一串串青涩的绿珠,夏天我们坐在葡萄架下乘凉,一缕缕微风吹过,带来淡淡花香。暑假到了,孩子们一个个都来了,颗颗晶莹剔透的葡萄熟了。父母亲看着孙儿们吃着酸甜可口的葡萄,听着他们打闹的嬉笑声,坐在台子边上,手摇着芭蕉扇露出慈祥微笑……
“孩子们,吃饭了,吃饭了”,这是母亲在喊,厨房门口一张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手擀凉面和几个炒菜,奶奶烫好的芥末,发出一股炝鼻子的辣香味,还有洗好的天然蘑菇、腌缸肉炒韭菜,非常好吃,揉好的水萝卜茵子,放上点蒜泥辣椒面用热油一炝,浇上点老陈醋一拌,哪个清凉爽口的感觉,至今还留存在味蕾上,再浇上母亲拿手的紫菜鸡蛋汁子羹,一盘子不够再来一盘,儿时的味道真香,时过境迁,老院子的情景历历在目!